贰叁

失忆蝴蝶②

谭小飞随时樾去了美国，是苏子涵一周之后才知道的事情。谭小飞什么时候认识的时樾，则是苏子涵不知道的事，也没必要知道。

在B大的教书生涯终于恢复了平静，苏子涵觉得自己的心率也恢复了正常。

再不会有人恶声恶气地威胁自己“你让我亲一下，我就听你废话。”

再不会有人精神污染一般出现在自己生活的各个角落，风雨无阻。

再不会有人小狼狗一般在严寒的夜晚，坐在办公室外等上几个小时，只为一次完整的告别。

喜欢他吗？

苏子涵扪心自问。

是喜欢的。只是，不过是这种程度的喜欢罢了。

就像你看到春寒的第一朵花，旱年的第一场雨，暗夜的一缕微光，都是喜欢的。但也仅止于欢喜。

“老师！”看到苏子涵一个趔趄跌在讲台上，程铮惊呼一声冲上台。

经历了一场不甚严重的手术，病好后的苏子涵仿佛变了一个人，曾经温文尔雅恪守师道的大学讲师不见了，成日抽烟酗酒，又是个一杯倒，醉酒之后又总生事端。

宿醉后去教课的情况也糟糕无比，校方无法容忍一个一身酒气的讲师，警告苏子涵再违纪就开除。

当晚，程铮一进夜店就看到不远处笑眼弯弯不胜酒力的苏老师。

程铮心中也曾有过刻骨铭心之人，只是刻骨之后，只剩心酸。人生实难，光是活着就耗尽了所有的心计与热情，只留给对方那么多的狼狈与丑恶面目。

而苏老师便是程铮的理想。苏老师的课永远不用点名，女孩子们总是早早来教室占了前三排，上课前教室里一定是满座的，有时还会有人来旁听。晦涩难懂的课程在苏老师的笔下化为一段段精妙乐章，会从拉格朗日定律谈到王尔德童话，在圣诞节那日竟真的按照约定烤了一篮越莓饼干在课下分给学生们。

不畏世事变改，苏子涵似乎永远这样温柔美好，遗世独立。

直至那个旁听生消失。

谭家败落，谭家小少爷不知所踪，苏子涵便成了第二个谭小飞。苏老师大病一场，程铮日日探望照顾左右，倒成了第二个苏子涵。

程铮费力把苏子涵从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堆里抗出来，塞进车里。为了避免旁听生的骚扰，苏子涵不再住在学校的公寓楼，在外面另租了房子，而此刻醉酒的苏子涵只看着程铮傻笑，就是不答现在的住址。

程铮叹气，向司机报了自己的地址。

大四角写起来真酸爽，不知道会不会有点乱……